AI领域永远不缺惊喜，本以为计算机视觉让人审美疲劳，AIGC唤出产业又一轮热潮；本以为Siri、小爱、小度不过如此，ChatGPT引爆了全球视野。上一次如此耀眼的AI明星还是2016年暴走围棋圈的AlphaGo，但“那条狗”离普通人有点远，“像个人”的ChatGPT让亿万用户触手可及。

重要的是，ChatGPT很快，微软一马当先，谷歌紧随其后，百度一个月后见……似乎验证了那句话：AI竞争基本处在同一个起跑线。

恐怕现实还是有点残酷，不然谷歌不至于演示首秀就栽了跟头，市值一夜蒸发千亿美元。

AI是未来世界的科技底座，本身则是科技演进史的少年初长成。它的萌芽到壮大，及至结出AlphaGo和ChatGPT的小有成果，不只是全球程序员工程师的努力，也承载全球投资者和消费者的审视——认知水平纵有不同，但作为互联网原住民，有着大致相同的期待。

因此，AI从科学到技术再到产品的转化链条，前所未有的急迫，给不了3C数码或者互联网少则三十年多则四五十年的转化期。放到产业竞争中，数码产品或互联网产品惯用的很多策略不再适用。

其中，最明显又最意外的征象就是，互联网大平台不再赢者通吃，需要重新思考“拿着锤子找钉子”还是“瞄准钉子找锤子”，这是一个博弈困局。

ChatGPT斜刺里杀出，至少证明了谷歌的局促不安：AlphaGo的历史光环，没能避免这次的慌慌张张。

大趋势大平台大资金+相通的AI开源框架，让大公司一度相信，AI落地就是“拿着锤子找钉子”或者“拿着锤子看谁都像钉子”，即便小企业不乏灵光乍现，大企业也能快速截杀。

这一招曾在全球范围的消费互联网市场无往不利，门户、搜索、社交、电商、视频……平台收割概莫如此。

即便在AI早期，“拿着锤子找钉子”也是常态，AlphaGo惊艳但并不太让对手紧张：你搞围棋AI，我就搞象棋AI，甚至大型网络游戏AI。在商业场景明细的自动驾驶、计算机视觉、智能音箱等市场亦是如此，大厂的规模优势持续形成碾压。

但ChatGPT显得不一样，并无浓厚的商业初衷，极其简陋的产品形态，就圈了亿万用户，到目前也就是个测试性质的工程模型。

不准确且略显圆滑，不工业但确有人味，ChatGPT拿捏了最初心的AI诉求，就砸下了最犀利的一枚钉子。

大厂猛地惊醒，原来聊天机器人可以这样玩，原来钉子要砸在这个位置，再回过头捡锤子时才发现可能并不顺手。

问题大吗？追得上就不大，追不上就大。尴尬在于，ChatGPT之锤的材质并不稀奇。就背后技术而言，无论是大规模语言模型LLM，还是带人类反馈的增强学习RLHF，都在大厂的技术仓库里。

只不过，算法优化、模型训练、人工反馈、工程迭代……围绕让机器聊天更有人味“这件小事”，大厂不做或者做得不持久，而ChatGPT做了并坚持下来，最后成功的就不是最早拿起锤子的那个了。

北京商报评论员 张绪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