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推特后，马斯克进行了一系列“大动作”。血洗式裁员后，付费蓝V认证本搞得如火如荼，却因为高仿号频出不得不被叫停。本想增收，却徒增烦恼。从一波三折的收购开始，似乎就注定了这位被奉若圭皋的“社交媒体领袖”和他最钟爱的社交媒体之间的拉锯战远没有结束。

不到一周就下线

当地时间11月5日，推特正式推出全新订阅服务，每月收费8美元，以向用户提供蓝V认证标记。但还不到一周的时间，这项被认为是马斯克改造推特的第一个大动作已经招致广泛争议甚至停摆。

据了解，原本推特的蓝V认证会核实该账号的真实身份，但在新政策下，任何愿意支付8美元认证月费的用户都可能会冒充政府官员、名人、记者和品牌方。

由此，蓝V似乎打开了恶搞、虚假传播的大门，各类假消息层出不穷。制药巨头礼来就是“躺枪”的之一，11月10日，一个假冒礼来的蓝V用户发布了一则消息：我们非常激动地宣布，胰岛素产品现在免费了。随后，礼来推特官方账号发表了致歉声明，称向那些收到来自假礼来账户的误导性信息的人道歉。

尽管如此，该公司的股价还是因此引发了大幅波动。礼来股价在11月11日跌超3%至346美元，市值蒸发超百亿美元。假消息发布后，礼来胰岛素的售价还引起了审查和关注。

此外，一个假冒任天堂的账号发布了一张“马里奥竖中指”的照片。这不仅意味着推特的认证机制存在严重缺陷，同时这项功能也非常容易对任天堂这样的广告“大金主”造成无休止的声誉损害。

不少公众人物也受到影响。有假冒特朗普的账号获得认证后立即嘲讽称“这就是为什么马斯克的计划没用的原因”；还有假冒篮球明星詹姆斯的账号发声要求离开湖人队。

随着事态逐渐离谱，推特管理团队也迅速下场，封禁了恶意冒充的账号，暂停新注册用户购买该服务，并将“蓝V”功能下线。最新的消息是，马斯克上周六在一条推文中表示，该业务可能会“在下周末回归”。

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长张孝荣对北京商报记者表示，“蓝V认证”原本是由推特来确认该账户的真实身份为个人或公司拥有。大改后，推特如何在收费之外验证用户的身份？要么延续之前的“验证”做法，要么废弃不用，但是也要有新的替代方案，以避免出现混乱。这是很简单的管理思路。但现在来看，这两点都没做到。

天使投资人、知名互联网专家郭涛也认为，推特推出的蓝V用户付费认证订阅服务后，未能对认证会员的身份进行有效的审核，导致大量假冒公司和名人的账号层出不穷。另外，对于蓝V用户付费认证服务，不仅收费高，还缺乏具有吸引力的增值服务内容，用户买单意愿并不强，推特面临大量用户流失的风险。

基于此，郭涛认为，推特需要进一步优化实名制认证流程、加强认证系统技术研发与投入，如增加人脸识别等，从而有效提升实名认证的精准性和效率，并为用户提供具有吸引力的增值服务等。

不过，除了已经看到的负面效果外，全联并购公会信用管理委员会专家安光勇提到，其实这种收费模式不仅能迅速带来收入，也能让那些不能带来价值的客户（类似僵尸用户）离开，这可以降低对于这些客户的维护成本。

疯狂的改造

事实上，不论结果如何，目前已经实施的“付费蓝V”和“裁员计划”都是在推特本身业务范围内的改造，除了这些变化以外，马斯克对推特还有很多迫不及待想要尝试的疯狂改造计划。

首当其冲的就是支付业务，近日，马斯克在推特Spaces上与广告主对话时阐述了将支付功能引入推特的长期愿景，其中可能包括提供高收益货币市场账户、借记卡和点对点支付。与此同时，这家社交媒体公司向美国当局提交了成为一家金融服务企业的有关文件。

其次则是复兴Vine。Vine是推特于2012年收购的短视频平台，主营内容为用户自制的6秒钟短视频，凭借着短小精悍的“沙雕小视频”捧红了不少以短篇喜剧见长的创作者，因此风靡一时。遗憾的是，随着Instagram和Snapchat的加入、加上Vine对旗下视频主的扶持并不积极，导致了大量红人和用户的流失，最终于2016年被关闭。

社交、支付、短视频，马斯克的改造计划就藏在收购前的一次对话中。“让我们来抄微信，怎么样？”正如他在10月发布的推特所说，马斯克认为收购推特是创建超级APP X的加速器，他希望推特能变成容纳多种媒体形态，并且拥有强大的机器算法的一个混合体。为此，他给推特定的目标是，要把推特的活跃人数从2.3亿变成10亿，在原有的基础上翻3倍多，这相当于三个美国的人口，与目前微信的日活水平相当。

在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看来，马斯克所说的“复制微信”其实是比较符合整体市场逻辑的。只有真正将自己和用户黏性相互紧密结合起来，才能够帮助推特实现更好的发展。“我们有可能未来将会看到马斯克改变的是一个彻底社交化的推特，而最终形成的是类似于微信这样的超级巨无霸应用。”

郭涛也表示，推特正在加速商业化探索，未来依托巨大的流量资源和海量会员数量，可以快速构建一个集社交媒体、电子商务、互联网支付、短视频、数字货币发行等应用的综合互联网平台生态体系，也或者成为“互联网超级孵化器”，既可提供联合创业、项目等，又可以提供资金、流量和潜在市场等。

更重要的是，郭涛进一步指出，收购完成推特后将加速马斯克商业帝国的构建，其依托智能手机、特斯拉汽车等智能硬件为载体，用星链低轨道卫星提供通信服务，通过数字货币来提供基本交易服务，社交媒体推特将打通人与人和人与硬件的链接，一个比苹果更庞大、更封闭的生态系统雏形正在加速形成。

拆特补推？

抄微信也好，做自己也罢。不管马斯克有多大的雄心壮志，现在留给推特的始终是一个充满变数的未来。为了完成这笔科技史上规模最大的收购，马斯克让推特背负了不少债务。虽然裁员可以减少支出，但是马斯克的到来却让不少广告商心存芥蒂，如何在创造新收入的同时削减成本将成为马斯克面临的最大挑战。

互联网分析师杨世界坦言，作为一个以广告业务为生的社交平台，如今的推特已经躲不开用户量增长放缓、广告收入下降等互联网平台所面临的普遍问题。数据显示，推特在2021年的全年营收为50.8亿美元，净亏损2.2亿美元。此外，在过去七年里，推特有五年时间未能实现盈利。

马斯克收购推特后，在向员工发送的首封邮件中要求他们为“未来的艰难时期”做好准备。马斯克在邮件中写道，“前进的道路是艰难的，需要大量工作才能取得成功”。马斯克还表示，他“无法粉饰”目前的经济前景，以及它将如何影响推特这样一个依赖广告的公司。

与此同时，马斯克还发出了推特破产警告。当地时间11月10日，推特公司多名高管辞职后，马斯克随之表示，他不排除推特公司破产的可能性。不过，安光勇表示，考虑到马斯克的资金动员能力以及推特的退市，推特能够承受压力的程度比之前要高很多。

而为了拯救陷入困境的推特，马斯克又一次“卖了”特斯拉。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披露文件，马斯克分别于11月4日、7日、8日连续三个交易日分别减持了545万股、965万股和440万股特斯拉的股票，总计减持1950万股，价值共计39.5亿美元。不少人认为，这是马斯克在为推特套现。

但马斯克在推特上的“分心”已经动摇了一些最坚定看好特斯拉的人。例如，特斯拉的“铁粉”、美国投行Wedbush已将特斯拉从其首选股票名单中删除。该行称马斯克玷污了特斯拉的前景，并为股东创造了一个“痛苦的循环”。

北京商报记者 方彬楠 赵天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