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寿《初晴》2.058亿元成交

李可染《万水千山》

赵孟頫《致郭右之二帖卷》2.67亿元成交

2019内地秋拍与香港第二轮秋拍几乎同步拉开序幕，从已经收官的拍卖业绩来看，市场略有回升，亿元拍品数量骤增，然而光环之下却是市场两极分化不断加剧的残酷现实。与此同时，京港两地艺术品拍卖市场生存逻辑的差异性愈发明显。

比拼的是什么

26.27亿港元，2件过亿港元拍品，33件超千万港元成交拍品，这是佳士得香港今年秋拍刚刚交出的成绩，其中，常玉《五裸女》最终拍出3.0398亿港元，金焕基《05-IV-71#200（宇宙 ）》以1.02亿港元成交，刷新艺术家拍卖纪录。正如佳士得亚太区总裁庞智锋所讲，“在目前的环境下，这是一场来之不易的拍卖，拍品上拍量比去年同期减少13％，但成交额基本持平，香港还是一个令人充满信心的市场”。

从数据来看，中国嘉德的成交业绩也毫不逊色，总成交25.68亿元，3件过亿拍品，30件拍品成交超过千万。其中，赵孟頫《致郭右之二帖卷》以2.67375亿元成交，潘天寿《初晴》拍出2.0585亿元，李可染《井冈山》以1.38亿元成交。中国嘉德董事总裁胡妍妍表示，“2019年中国嘉德总成交逾57亿元（北京两场春秋大拍、三场四季拍卖、9场网络拍卖），今年秋拍有3件拍品过亿成交，这说明其文物、历史、艺术价值得到公认，也反映出市场的风起云涌是常态，要调整好心态笃定前行”。

然而，从艺术品拍卖市场的生存逻辑来看，北京、香港两地是存在诸多差异性的。香港拍卖市场面对的是全球市场，苏富比、佳士得这两大国际拍卖巨头近十年的业绩增长都离不开亚洲市场，这也成为内地拍卖企业进驻香港市场的最大动力。

对于内地拍卖企业而言，入驻香港就意味着与这些拍卖巨头短兵相接，这种竞争压力不言而喻。从成交结果看，嘉德香港2019年秋拍以6.17亿港元收官，14件超过千万港元成交，保利香港斩获7.45亿港元总成交额，19件拍品过千万港元成交。

北京与香港市场的地缘性差异、审美差异，使得两地的拍品结构、藏家群体都有所不同。在海外炙手可热的艺术品在内地市场一直不温不火，比如曾在2019佳士得上海首拍中以1153万元成交的毕加索《坐着的男人》在今年秋拍惨遭流拍。现当代艺术独立评论人王从卉拍后曾表示，海外现代主义在内地市场的成交一直不够理想，值得一提的是，内地市场卖不出1亿元的常玉、赵无极作品，香港市场也卖不出7000万元的冷军、靳尚谊作品。

头部效应凸显

“钱荒”，是很多人对近年艺术品市场的判断。据业内专家分析，2019年经济环境虽然有太多变量和影响因素，但经济的基本面还是向好的，更多是融资环境、投资收益与信心预期之间的博弈。

令人意外的是，2019年内地秋拍市场开局良好，在中国嘉德大观之夜，出现了不少重要藏家的身影，他们早早提前入场等待竞拍，这是很少见的现象。从亿元拍品的数量看，今年秋拍刚开始就已经产生3件，2件突破2亿元大关，这一数量明显还会继续攀升。而今年春拍过亿拍品只有1件，即以1.4375亿元成交的吴冠中《狮子林》。

中国嘉德副总裁兼中国书画总负责人郭彤表示，大观夜场123件作品斩获12.86亿元，3幅巨制挺进亿元俱乐部，说明市场的头部效应越发显著，古代夜场迎来了久违的热烈场面，而金陵画派、岭南画派等板块的价格回升也显示了市场此起彼伏的可能性。

本季秋拍中，保利拍卖也不乏重器。北京保利拍卖总经理王蔚表示，2019下半年保利拍卖团队在拍品征集工作上发力，先后拜访国内外多位重量级藏家，征集到众多重磅拍品，比如李可染巨制《万水千山》、石渠宝笈著录的王蒙《芝兰室图》《石渠宝笈续编》著录、乾隆御题的董诰《万有同春》册页十开、清乾隆御制洋彩加金镂雕团螭纹开光内绘“时时报喜”双龙耳转心瓶等。据业内人士透露，这些估价待询的拍品有望冲击亿元大关。

有业内专家表示，“亿元拍品的数量多少不足以来说明市场的冷暖，但是对市场的信心提振作用非常大。与此同时，能够明显看到顶级藏家不再盲目参与竞拍，而是集中力量去收藏更加稀缺、更有代表性的重要精品，掐尖的大藏家越来越多”。

从藏家角度而言，“千金难换心头好”，但从投资的角度而言，资产收益跑不过通货膨胀，就是资产贬值。从目前发展态势看，靠机会性投资博得高收益的渠道已经收窄，“广撒网，买概率”的投资逻辑似乎已经很难延续，未来顶级藏家的目光可能更精准关注于尖货以及收藏系统的建构。

两极分化后的策略调整

“今年秋拍把手里的一些书画作品都给赔钱甩了，现金为王。”琉璃厂一位画廊主说道，这不是市场个案，艺术市场的“资本寒冬”似乎还远没有结束。

“市场特别真实，也非常残酷。拍品征集更加谨慎，藏家选品更加挑剔，出价更加理性，热点板块有起有落，精品市场稳健，行情不断两极分化。”中国拍卖行业协会艺委会秘书长余锦生表示。

两极分化的态势不只体现在拍品结构，在不同的板块和专场之中同样上演。比如本季佳士得秋拍中，估价4500万-5500万元的张大千《竹林幽居》，估价2500万-3500万元的藤田嗣治《躺卧的曲臂裸女》，最终均惨遭流拍。中国嘉德大观古代书画夜场人气满满，42件拍品斩获6.274亿元，赵孟頫《致郭右之二帖卷》历经一个多小时、87轮竞拍争夺最终破纪录成交。相比之下，现当代板块依然遭遇到多重考验，刘小东《新三峡移民》止步于8500万元，但这一板块整体表现不错，总成交3.81亿元，比春拍的3.04亿元有所提升，冷军《肖像之相——小姜》以7015万元成交，打破艺术家成交纪录。靳尚谊《双人体》以6325万元成交，跻身靳尚谊作品成交的第二高价。

对此，中国嘉德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部总经理李艳锋表示，市场整体是令人满意的，但也有很多偶然因素影响到市场，比如有意向的买家因为财务状况等种种原因最终未能参拍，这些临时性的变化是不可控的，未来对市场的把控应该更加精准一些。

“学术和市场都需要一番调整，相对于目前普遍疲软的经济背景，游移在中西方文化抱负和市场理念中并不确定的买方诉求，以及越来越难以专注的审美准则，艺术品拍卖不得不学习在不确定时代面对复杂的定力、处理模糊需求的能力，以及一以贯之的如履薄冰的敬畏之心”，郭彤表示。

据香港佳士得统计，此次秋拍中20％以上的买家是“千禧一代”。对于市场所释放出来的信号，拍卖企业应该有前瞻性、针对性的调整。可以预见的是，市场将进一步两极分化，这并不是说中低价位作品无人问津，而是更加注重性价比。与此同时，年轻新买家的不断入场，也会倒逼市场结构发生变化。北京商报记者 徐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