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艺术圈并不平静。入驻798艺术区长达11年的佩斯北京宣布撤出中国市场，长征空间也发布声明称再不参与艺术博览会。有业内专家表示，这些重要艺术机构的撤离或转变运营策略，是在目前市场形势下“断臂求生”的无奈之举，应该注意到这些变化背后也在释放一种关于艺术生态的信号。

撤离背后的无奈

佩斯画廊宣布撤离798艺术区，大概是这个夏天当代艺术市场最“冷”的消息。这也宣告了佩斯北京坚持11年所缔造的画廊时代终结。

“目前在内地开展画廊业务是非常困难的，但仍将保留其办公室及贵宾展厅，以更灵活的方式在中国地区开展业务。”佩斯画廊创始人Arne Glimcher的一席话道尽了撤离的百般无奈。

公开资料显示，佩斯画廊于1960年在波士顿成立。2008年，佩斯北京在798新空间开幕，占地2500多平方米，为园内面积最大的空间建筑之一。佩斯北京的创办标志着西方当代艺术画廊首次进入中国内地，与其有密切代理关系的艺术家有张晓刚、岳敏君、隋建国、李松松、宋冬、刘建华、尹秀珍、海波、张洹、李子勋、毛焰、洪浩、萧昱、仇晓飞等。据北京商报记者了解，佩斯北京在此次宣布关张之前已缩减面积，但最终还是未能摆脱撤离的终局。

不可否认的是，佩斯北京画廊在798艺术区坚守十余年最终无奈离场，令人唏嘘不已。关于佩斯北京撤离的原因以及未来发展这些问题，更是深为业界所关注。

据透露，关闭北京画廊后，佩斯将继续经营在香港的两家画廊，而且可能会考虑扩大在香港的业务。去年3月26日，佩斯画廊在香港中环的全新艺术地标新恒基大楼H Queen’s开设了第二个空间，首展奈良美智的作品。

佩斯北京负责人程雪曾经在采访中对撤离原因做出解释，她表示是为应对新形势而做出的运营战略调整。因为佩斯北京从文化交流的角度，做了很多美术馆性质的展览，但近几年各种美术馆，空间雨后春笋般涌现。未来佩斯希望与这些机构找到多元化的合作模式，比如在不同的空间和机构，以更灵活的方式与其展开深入合作。

当代市场深陷颓势

佩斯画廊将关闭北京空间的消息，一度成为艺术圈热议的话题。除了佩斯画廊负责人所提到的经营策略调整外，不少业内人士认为可能与佩斯画廊面临的高额成本有关。

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创始人郑林分析认为，“如今的当代艺术市场已经大不如前，许多以往的名家作品的销售情况都未能尽如人意。佩斯画廊2000多平方米的空间，本身就需要高昂的成本，再加之内地的关税较高，各大国际画廊在开设了香港空间后，都会考虑在内地设立空间的必要性。”

作为一家老牌国际画廊，佩斯画廊的离开折射出了当代艺术市场的不景气，实际上早在2008年下半年经济危机爆发开始，当代艺术市场就结束了三年来的井喷状态，价格大幅跳水。2016-2017年，画廊业态经历了十年来成交情况最差的两年。

“其实这种当代艺术市场的颓势也能够从拍卖市场中窥见一丝踪迹，2007年时，佳士得香港和香港苏富比的当代艺术板块，中国当代艺术家的作品在数量上占据着绝对优势，甚至至少有一半是中国当代艺术的作品，但近年来中国当代艺术的作品可能都不及1/3，而奈良美智、草间弥生等日韩艺术家和东南亚艺术家的作品的市场表现较好。”郑林表示，在画廊业中，以前藏家能够一年购买几千万元的作品，现在能够买几百万元已经是很好的藏家了。

有业内人士认为，当代艺术市场低迷，画廊趋于两极分化：一边是成熟画廊地位稳固，不断拓展；一边是节省运作成本的小画廊和非营利空间纷纷涌现。

危机还是转机

在当代艺术市场十年的大浪淘沙中，许多画廊纷纷倒闭，但也有不少坚持下来的老牌机构在阵痛中不断适应和调整。

郑林介绍，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当初也面临这样的问题，所以早在几年前就进行了国际化的尝试，“2014年开始，我们把香港作为重要阵地，重新启动大的新空间；将曼谷的唐人画廊搬到与四面佛临近的核心位置，对硬件软件加以升级。依据不同地域，展览也有不同侧重，并开始全面建立与国外艺术家合作机制。香港空间是国内外艺术家展览数量几乎各占一半，艺术家的水准是对接国际的。曼谷唐人是东南亚艺术家占据百分之七八十，希望联动整个东南亚的收藏体系”。

前不久，长征空间也宣布将进行业务调整，停止参加艺术博览会、创新商业模式，进入新一个阶段的艺术市场工作。

在中央财经大学拍卖研究中心研究员季涛看来，目前，当代艺术画廊业态的确受到来自二级市场和艺博会的挤压，尤其对于一些推广力度比较弱的小型画廊而言，冲出重围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培育。“现在的问题在于，大多数画廊都很难有实力和耐心去培育、包装一个全新的艺术家，一些小型画廊就面临着代理名家利润低、挖掘新艺术家时间长的两难境地。但品牌化依然是画廊发展的重要途径，只有做出品牌的画廊才能吸引艺术家和藏家。”

北京商报记者 徐磊 宗泳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