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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学宁笔下的“芙蓉文化”

出处:中国艺术月刊 作者:记者 隋永刚 胡晓玉 网编:尹文武 2017-09-21

  《芙蓉伴君行千年之六》布上油画 105cm×180cm  《蓉城记忆之四》布上油画 40cm×60cm(局部) 

2017跨越大洋《智造-中国当代艺术展》于9月14日在秘鲁举办,展览由中国驻秘鲁大使馆和秘鲁外交部共同主办,ASA基金会承办,总共有20多个画家、40多幅作品参加展览。“跨越大洋”是ASA基金会在南美地区活动的总标题,油画家杨学宁已经是第五次参加这个展览了。前几次是在委内瑞拉、巴拿马、智利举办,这次是在秘鲁。在这回展出的40多幅作品中,他有十几幅参展,向南美的观众展现了他的芙蓉情怀。

北京商报:您感觉南美地区对中国画家接受度如何?

杨学宁:成都的市花是芙蓉花,在成都可以说有1000多年的历史了。我也注重对芙蓉题材背后文化的研究,对芙蓉花与芙蓉城之间的关系进行梳理。在五次赴南美办展的活动中,后三次我是作为主要的参展艺术家参与的。我对芙蓉花的表现,是用油画的语言,形式上又带有东方的意境,有一定写意的味道。南美那边接受欧洲油画比较多,他们看到中国的艺术家对花卉的表现,就觉得很新鲜。

在后面的几次展览中,我的作品画面色彩相对比较热烈,比较符合南美人热情的情绪。第二次在委内瑞拉展览时,委内瑞拉美术馆用了5米高的招贴,他们把我的作品作为重要的宣传符号。南美的文化官员也关注并了解了我所倡导的“芙蓉文化”。

北京商报:您所提倡的“芙蓉文化”具体指什么?

杨学宁:“芙蓉文化”作为一种地方的文化符号,在历史传承中,首先带有“励志”的涵义。芙蓉花生长在秋季,在万木萧条的时候绽放。像苏东坡的诗:“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在民俗文化中,芙蓉花也是作为一种“幸福”的符号。在以前的大家庭中,可能都会挂“福禄寿喜”的屏幅,福多用芙蓉花表现。 

张艺谋曾说成都是一个让人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我是四川人,长期在成都居住,能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包容。蓉城成都一直以来就是个休闲城市,人们在骨子里有一种休闲意识,从唐代很多诗词中就能看出。在唐代,这里遍布亭台楼阁,河道也很发达,河边有很多亭子、椅子,很闲适、富庶。五代十国时这里遍植芙蓉。后蜀皇帝孟昶的妃子花蕊夫人喜欢芙蓉,孟昶就令人在城墙上下种了很多。城墙原本象征着战争,却被芙蓉花化为花园,一个角度也体现了成都人爱好和平的一面。那时候秋天天气好的时候,美女们穿着绫罗绸缎出来赏花。花和人物的服装形成了胜景,孟昶感慨:真锦城也。那个时候成都的繁荣繁华和休闲文化、自然环境融为一体。我有意围绕芙蓉精神作为一种城市精神做一篇论文,也在准备筹备成都芙蓉艺术研究院。作为一种精神文化符号,没有什么东西能比芙蓉更能体现成都的气质。幸福的城市需要有一个幸福的符号来呈现,我希望把芙蓉花作为这个符号。我们去拉美或者欧洲展览,都是在输出这样的文化内涵。

北京商报:请谈谈您的创作经历及艺术风格。

杨学宁:从大学开始,我的整个创作路径都是唯美的,力求表现一种“和美”。关注城市文化方面,包括家庭和睦、社会和谐等。大学毕业时候,大家都下海经商,当时面对的选择也很多,我做的很多事都还是和美术结合的,例如装修、广告等、手绘服装等。1992年起,我告别了生意开始画画。早年我将花与女性题材通过服装相结合,塑造了人与花结合的作品。当年当代艺术很火,关注社会问题,当时也有人建议我要有所批判、揭露,要有反思,但我觉得关注社会可以,批判和揭露不应该是美术的功能。艺术还要给人带来一定的愉悦。关注社会也可以关注和谐的那一部分,每个人站的角度不同。

我是在2010年时告别了报社的工作,成为职业画家。职业画家应该有一种值得自己坚持下去的好的、独特的题材形式。画芙蓉源于偶然的契机,我发现它可以和城市结合,有很多文化内涵。芙蓉花中有很多故事可以讲,有许多可能性,可以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成为社会参与的事。现在提倡文化包容、“走出去”,也是芙蓉花饱有的涵义。

画花是艺术表现常见的题材。油画中的静物、国画中的折枝,而我是将芙蓉花抽象化,着重点在花朵上。再将花与社会层级、山水人物做一定的结合,突出一种地域的氛围,地域的特色也是一种共通的价值和特色。从创作面貌上来看,我着重突出一个“润”字,希望表现一种沁润的、柔嫩的感觉。“润”同时也是对成都社会现状和自然环境的一个高度概括,体现了气候温润、生活滋润等方面。

北京商报记者 隋永刚 胡晓玉

  《福荣山水之二》布上油画 100cm×250cm 

杨学宁的新作让我们看到了这个信息时代艺术在多元文化境遇中所呈现的实际状态,他的作品中显然也有许多这个时代的公共性语汇。但每个身处当代的艺术家都会有自己的纠结,即在面临创造危机与图式泛滥时如何突围的问题成为艺术家梦想拥有自己独立人格的时代烦恼。可是,许多艺术家采用了轻松面对的选择,即在既有的图式和题材中去重新觅求新意,他们在拆解、重组和变异中寻找可能的空间,使在没有可能的窒息中发现某些可能的缝隙或新的化合。

杨学宁也许就是这种理想的努力者,他以花入画,以城市文化为背景,将个人的艺术创作与一座城市的历史文化、现实生活紧密结合在一起,在传统与当代,虚拟与现实,西方的材料形式与东方的美学思想、绘画意境中探索寻觅自己的艺术图式与文化呈现路径,并致力于尝试丰富一座城市的文化符号,塑造城市的艺术品牌。这种将个人的艺术生命与一座城市紧密结合在一起的尝试,是独特而有意义的。

我们从他的画中看到了快乐、祥和与宁静,看到了自信,看到了他在自己的执着中不断探寻新的图式路径所呈现的成果。相信他在这种执着中不断挖掘和提炼,定会拥有更大的拓展空间和精神的快慰!

——庞茂坤  

杨学宁的花是从经验和感性出发的花,这个从国画专业毕业的学生早已在专业的美术土壤中获得了系统的训练,并且在生活与创作中对于中国传统花卉做出了仔细的观察、思考和研究。尤其是对国画技法中花卉线的描绘、水的处理、墨的干湿浓淡、色的强弱变化做出了仔细的探索,以至于在他的油画作品中,在他的芙蓉花开里,总会看见他对于国画传统的继承,他把一个国画的传统题材变成了一个油画的切入对象,在线与线的边缘上传承,在块面与纵深中交叉,在中心与边缘中思考,在固有色和附加色中穿插,在丙烯、油性颜料和画布基底中洒脱,在厚和薄中飘逸,仔细看画,有些线条如丝带般温润地飘过,色泽如青丝般屡屡地洒脱,甜而不腻,润泽无声。有些局部,块面力度狠准,笔触凝重庄严,颜色大胆跳跃,那画下的一笔,如同重重的一击定音鼓,久久地在心中回荡。再看画时,他仿佛游走于国画传统和西画创作的临界点,既有对写实慎密的追求,又有对写意潇洒的用笔,既有对淡雅清新的热爱,又有对重彩强弱的把控。

而无论雅致还是厚重,他都在努力诉说着一个久远的道理,那便是笛卡尔所言“真理是清晰明白的”。在他的创作意象中,芙蓉花就是它的真理,就是创作的中心和载体,这个载体是可以和生活中的美好叠加组合的,可以和城市的风景联袂,可以和历史的记忆共舞,可以和山川河流、森林田园并置,芙蓉花开,福荣自来。这是美好的寓意,这是幸福的象征。由此,我们可以深刻地体会到英国经验主义哲学家贝克莱一句经典而又深意的言说,“物是观念的集合”,“存在就是被感知”。芙蓉花就是杨学宁观念的集合,芙蓉花就是杨学宁的感知,从服饰、女人、桃花,从中国到美国,从绘画到设计,在他生长的经历、生活的历练、题材的实验之后,杨学宁终于找到了他的观念。这种观念是通过杨学宁经年累月的学习、观察、经验、体会而来,也是杨学宁画风转变的关键,在心灵的反省和感觉之间,在样态和关系总结归纳之上,在感性、抽象、组合、经验之上杨学宁找到了属于他自己的表达语言和言说方式,以致于他的作品始终带着强烈的感性经验,始终浓郁着强烈的感性抒情表达,这样的情感附着芙蓉花开,支撑于蕊瓣芯叶,让一个静态的客观对象充满了动势的浓烈奔放,从而营造了一种属于杨学宁个人“情本体”的场域空间。

——李立